红色高中生
第四章
译文
＃谎言
原作者 - 반달 半月
无意中成为丘比特的小柚哥
16
那天，一整天都在说谎。但是，对中意的人说谎这件事，还是太冲动了。
草草伪造的身份证一般立刻就会露出马脚。有一次，在好奇心驱使下，佑镇想和社团的朋友一起进酒吧玩玩。结果年轻的经理一出来，就立刻吆喝他们交出身份证，再加上现在有了身份证检查仪，连指纹都要验证，于是佑镇试图摆脱日常的努力就这样成为了泡影。平淡无味的高三生活本应一直这样延续下去。但就在某一天，佑镇却突然在一块发散着奇妙色彩的霓虹灯牌前停住了脚步。LUPIN BAR。随便找了个借口逃掉晚自习，到处游荡的佑镇，从钱包里掏出搁置已久的假身份证，递给了门口的经理看。不知道那经理是真被骗过去，还是假装上当，总之佑镇最后安全地进入了酒吧里。“Gay Bar什么的，好像也没什么嘛。” 佑镇正和调酒师有一拨没一拨地聊着，一个人却晕晕乎乎地坐到了转椅上。那个瞬间，在奂入场了。“哥。我来了。” 在奂亲切地向各处打着招呼，踉踉跄跄在离佑镇稍远的位子坐了下来。佑镇好像被什么深深吸引住似的，一直坐在一边，静静注视着在奂的各种行动。
“啊，但是我只能喝一杯。会出大事，真的。我还有其他事要做。”
大概是已经喝过几杯，在奂晃着红通通的脸和调酒师说着话。调酒师提出再送一杯的熟客优惠，在奂也一脸正色地摇头拒绝了。其实一眼看上去也不是什么能留下印象的脸，行动也平凡无比，勾不起任何好奇心，佑镇却一直移不开眼睛。嚷嚷着很闷而解开了两颗纽扣，在奂一边啜着杯里没剩多少的酒，一边悠闲地环顾周围。就在在奂下决心把最后一口也灌进嘴里的时候，佑镇站了起来。
“我请你喝一杯吧？”
一看在奂就已经醉得厉害，脸上毫无警戒。别说喝酒，他能找着回家的路吗？佑镇这样想着，忽然想收回刚刚自己说过的话。在奂却歪嘴笑了笑，搭上了佑镇的胳膊。两只眼睛都眯着，有一边闭得更紧一点，看起来就像在wink一样。“哇，亲爱的，你真的好帅啊…嘿嘿。” 虽然攀上了肩膀，在奂却好像没使上力气，头不住地前后晃动着。于是两人的额头忽然就撞到了一起。佑镇忍不住捂上了自己的脑袋。在奂白皙的手也交叠了上去。“话说你几岁了？” 佑镇向真挚地看着自己的在奂撒了第一个谎。“20岁。98年生。” 不过朴佑镇起码在名字上没有说谎。反而还一个一个字加重地念了出来。“我叫朴佑镇。朴 佑 镇。” 眼神中透露着希望对方记住的期待。在奂“嗯”了一声，缓慢地顿了顿头，又试探性地问道：“不过，是第一次来这里吗？” 朴佑镇又撒了第二个谎。“没有。我经常过来的。看过你好几次了。” 瞳孔忽然剧烈晃动，在奂猛地缩手，稍微直起了腰。难道被发现了？佑镇隐隐干咽了几下。然后就在那时接到了在奂的戒指。
“是很重要的东西。所以一定要拿过来还给我噢。”
好像灰姑娘留下水晶鞋一样，金在奂也把戒指留给了朴佑镇。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后，在奂立刻从座位起了身。“哥。实习结束后我再过来——” 然后就一晃一晃地离开了酒吧。佑镇低头看着手里的念珠戒指，忽然非常珍重地攥紧了戒指，把杯里残余的酒灌进了胃里。真的以为他还会来的。就像苦苦寻找水晶鞋主人的王子一样，我也等一等这个戒指的主人看看。第二天，准备好假身份证，佑镇在酒吧等了在奂一整宿，却连在奂的影子也没见着。佑镇也没怎么在意，只是感叹下这戒指没了主人真可怜，就准备放弃了。但那位灰姑娘却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再次出现了。说是实习老师吗。佑镇看着正紧张兮兮地自我介绍的在奂，目光忽然落到了胸前的名牌上。[文学科 金在奂] 朴佑镇一边想着文学系和在奂可真搭，一边却生起了要好好玩一回在奂的坏主意。这果然也是因为冲动。
无论是编造出在酒吧里根本没发生过的事情，还是拿戒指当借口要了电话，甚至一起约会。又或是听说对前男友还有迷恋之后，一气之下说出我也有女朋友的话。全部都是冲动之下的行为。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朴佑镇似的。
“晚安，老师。”
轻抚着在怀里安然入睡的金在奂，朴佑镇低声说道。“还有，说谎的事对不起。” 向根本不可能听到的当事人道歉后，佑镇又看着沉睡的在奂。他低头看了很久很久，才终于从床上悄悄起身，离开了公寓。走在凌晨的小巷里，在奂的脸却一直挥之不去。
17
“还以为是讨厌我呢，原来不是啊。”
在奂性格上就不是那种会绕弯的人。“咳咳。” 听到在奂的直言，水喝到一半的旼炫立马被噎住。“我吗？怎么会呢。” 旼炫不自然地笑了笑。在奂也勾起了嘴角，往自己杯里加满酒。“怎么只给自己倒呢。放着个大活人坐在你面前。” 旼炫把在奂那边的烧酒拖到了自己面前，又把自己面前的水摆到了在奂那边去。“互相给对方倒嘛，我们。” 在奂看着旼炫这模样，有点惊讶。酒也不怎么会喝的人为什么会提议一起喝酒呢。况且还是一见到我就摆冷脸的人。在奂满脸疑问地坐着，旼炫又喝了一杯水后，开了口。
“我原本就有点怕生。脸长这样的话，一认生就特别容易让人误会。我以为你也讨厌我呢。”
“我长得太傲慢了吗？哈哈” 旼炫笑了出来。在奂一边想着这哥怎么这都笑得出来一边连忙摆手。这时才稍微开始理解旼炫的话。旼炫继续解释道，因为本来自己就很容易留下冷漠的形象，要是闭上嘴安静呆着的话，就会更加散发出难以接近的气场，所以经常被那样误会。在奂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。“不过在奂也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呢？所以反过来我也误会了。啊，看来这个朋友讨厌我啊——这样子想的。” 因为旼炫出乎意料的发言，在奂更加吃惊了。旼炫接着说道：“所以就提议一起喝酒了。想用酒来化解的。” 这个时候，丹尼尔又浮现在了眼前。丹尼尔嘲笑着自己这么单纯怎么生存下去的脸在脑海中掠过，在奂突然把酒抢了过来。看来这回又想多了。旼炫完全没别的意图，大概只是想通过喝酒来缓解两人的尴尬关系而已。本来还万分确信的在奂，预想到即将接受丹尼尔的新一轮嘲笑，心里一阵苦涩。这时旼炫突然又说道。
“教案写了吗？”
本来打算一边写实习日志和旁听记录，一边准备教案来着。但是最近几天都要巡晚自习，周末又要去酒局，忙得不可开交，于是在奂的教案暂时处于搁置状态。下周马上就要开讲了，现在却一点东西都还没整理，在奂只能长叹一口气。旼炫笑着夹了一簇小菜。“我来帮你吧。不过作为条件，我有个请求。” 说要帮自己已经够意外的，有个请求什么的就更加意外了。“请求吗？” 在奂反问道。旼炫好像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一样，又哈哈笑了起来。“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“我们说平语吧。就差了一岁而已。”
“随意一点，叫我哥就好。” 然后在奂又开始混乱了。什么呢。这个又有点像绿灯诶… 拿不准的金在奂沉思了一会儿后，心想这也没什么损失，就点头答应了。两人都放开后，酒局氛围也变得轻松多了。比起刚才干杯也更频繁了。“哥也真是，喝不了酒还说什么要一起去酒屋。直接打一局台球不就得了。” 而旼炫总是一听到在奂的话就笑出声来。感叹着旼炫的笑点比想象要低，在奂本人反而更加来劲。不知不觉一瓶烧酒就见底了，在奂乘兴又点了一瓶。“不过在奂啊，你酒量是多少啊？” “我现在还行。哈哈。不用担心。” 分不清究竟是不是绿灯的在奂陷入了混乱中。旼炫还总是跟他说些留有余地的话。“你笑的时候这边总是会先闭上，就像要wink一样。真是神奇诶。不过在奂啊，你弹钢琴吗？手指特别纤长呢。嗯。真漂亮，手也是。”
听到这话后，再次确信绿灯的在奂，又乐得咯咯笑了起来。但这并不是因为喜欢旼炫，而只是想到不用遭到丹尼尔的嘲讽，放下了心来而已。这时，在奂的手机亮了两下。正和旼炫喝得兴起的在奂，视野都变得有些模糊。低头一瞥屏幕，佑镇又留言了。在奂抓起手机的空当，旼炫正好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，于是在奂安心地进入了游戏里。[ 麻雀喳喳：网络信号怎么那么差 00:43 ] 本来还眯着的眼睛因为可爱的留言突然睁得大大的。在奂嘿嘿地笑着，旼炫也抬头看了看他。
“哥。我们走吧？”
在奂强忍住快要漏出来的笑容，抓起手机说道。突然想躺在床上玩游戏了。不对，更准确地说，是突然想和朴佑镇在游戏里碰面了。“好，那就那样吧。已经那么晚了呢。” 旼炫看了下时间，应和着在奂起了身。心想再看一遍留言板，又开始盯向手机的在奂，刚好错过了旼炫跟着自己一起绽放的微笑。
在奂本来打算打车回家，被没喝酒的旼炫劝着劝着，最后还是坐上了他的副驾。“不过哥这么快就已经有车了呢？” “啊，这个是父亲的车。父亲买了新车。” 但即使是父亲换下的旧车，也还是相当贵价的名车，于是在奂非常自然地掌握了旼炫的家境。说着有的没的，车子不知不觉就驶进了小区里。考虑到继续开进去路会更加难走，所以在奂让旼炫就地停了车。
“啊这里吗，单间楼？”
黄旼炫透过车窗确认着建筑，金在奂点了点头。金在奂说谎了。其实在这里下车还要再走5分钟才到家里。说谎的理由连本人也搞不清楚，金在奂却就那样不由自主地撒了谎。“开车小心。这里路挺黑的。” 一边关上门在奂一边还向旼炫贴心地提醒道。“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故呢。” 旼炫打趣了两句，一气呵成地倒车后离开了小区。在奂又掏出手机。一打开屏幕，游戏提醒马上弹了出来。
[麻雀喳喳] 在干什么呢 还不睡 01:00
金在奂站在原地没挪脚，立马进了朴佑镇的餐厅里留言。[不过你舞跳得zh真s是不错a] 连乱码连篇也没察觉到的金在奂，嗤嗤笑着写下留言，继续朝家门走去。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个不停，在奂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来了电话，慌忙掏了出来。看到来电显示后，不禁清了几下嗓子，才划开通话键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了，嘴角一直提着。“呀，这个点了还打电话过来干嘛。你知道现在几点吗？” 气鼓鼓的牢骚里却还是带着笑意。
— 现在可以过去找老师吗？
噢…？金在奂站在大门前正按着密码，因为朴佑镇的一句话忽然全忘了。明明是四位数啊，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。在奂嗤嗤笑着跺了跺脚。“等一下。我忽然忘记大门密码了。完蛋了。” 听筒那边又传来了佑镇的声音。
— 我知道。我现在过去那边。
比自己小了六岁的弟弟毫不犹豫地踩下了油门。金在奂连“知道了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挂了电话。等得无聊的金在奂正用鞋头划着地面，中途即使忽然想起密码也没去开门，就一直静静地站着，选择了继续等待佑镇。我到底为什么会忘记密码呢？金在奂努力稳住晃悠的身子，又笑了起来。喝醉了酒，连等待都那么开心。
18
“都到家里来了也不说点什么？即使我叫你出去也？”
在奂努力捡着散落在各处的垃圾，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佑镇，忽然问道。“又不是特地要来你家的。” 佑镇无心地回答道。在奂一边走向垃圾桶一边反问：“那是？” “结束舞蹈练习顺便过来而已，从学院那边。” “是——吗？” 在奂疑心地扬起了语调。佑镇扬了扬身上的黑色T恤。“这个。是学院的训练服。” 那我倒是不知道。想着怎么着也算是有客人过来的在奂飞速整理了房间，大致收好垃圾后，终于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。佑镇却突然躺下了，敲了敲床垫。“老师也过来吧。别打扫了。”
“你又要在这睡？”
“难道不行吗？”
“哇，你真的很不要脸啊。”
看着佑镇一副“有什么问题吗”的表情，金在奂不禁真挚地感叹道。揉了揉眼睛，在奂呼啦啦就把上衣脱掉了。本来是洗澡前习惯性的动作，衣服“扑”地掉在地上，在奂这才意识到朴佑镇还在家里。于是在奂立刻回头把衣服捡了起来。“干什么。有问题吗。”佑镇说道。在奂想想也对，心里的尴尬感便立刻跟着消失。重新走向浴室时，裤袋里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，在奂停住了脚步。是旼炫。
“喂？”
以奇怪姿势接听着电话的在奂，下意识望了一眼佑镇。佑镇正躺在床上玩手机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接旼炫的电话要看佑镇的眼色，但无论怎样，佑镇刚好在做别的事，所以在奂也稍微放下心来。旼炫温柔地分享着各种琐事，说自己刚好回到家，也洗了澡，正躺在床上… 本来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说，看来好像并不是呢。在奂简短地回应着电话，又往佑镇那边瞟了一眼。那瞬间却刚好和佑镇对上了目光，在奂不禁一阵惊慌。
— 明天见？
“噢噢，明天？”
— 嗯。不是要编教案吗？
明明是被帮助的立场，自己却转头就忘了，在奂既感到有点抱歉，又觉得很丢脸。说完明天一起吃午饭，旼炫就挂了电话。房间里忽然变得异常寂静，在奂下意识摆弄起手机来。心想好像该搭个话，在奂又问道：“要给你换洗的衣服吗？” 佑镇却没回答，反倒抛出了另一个问题。“刚才那是谁？” 佑镇的一个提问，让在奂的内心马上变得微妙起来。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。刚才和旼炫见面的时候也是。明明都不是多让人为难的问题，在奂却总是撒谎…
“啊，是大学同学。说明天要见一面。”
我原来是个说谎精？金在奂瞬间有点自责。但幸亏佑镇信了，在奂这才松了口气。
这次又和朴佑镇睡在一起了。在奂前脚刚走出来，佑镇立马就进了浴室。躺在床上等待佑镇的在奂，等到一半却睡着了。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，和那次一样，自己又枕着佑镇的胳膊，被佑镇紧紧抱在了怀里。在奂不禁彻底醒了觉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。看不到头顶的脸，在奂也不敢乱动。心想要是自己翻身闹醒了他怎么办。他肯定又会像那时候一样先起床，然后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吧。所以在奂努力集中精神，静静地呆着。不知道为什么，头顶却忽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嗓音。
“醒了吗？”
缠绕在自己身后的佑镇开口说道。大概是睡迷糊所以完全忘记了。无论是自己被抱着，还是佑镇抱着自己的这些事实。所以在奂抿了抿嘴唇，习惯性地用脸颊在佑镇怀里拱了几下。佑镇也轻抚着在奂的头发。在那温柔的抚慰中，刚逃走的睡意又再次袭来。意识模糊之时，在奂仍然恳切地期盼着，要是再次醒来的时候，佑镇还在身边就好了。但希望果然还是落空了，和那天一样，天刚亮就睁眼的在奂，发现身旁的床铺又空了。再次感受到了空虚感。在奂再也睡不着了。
19
邕圣祐终于现身酒局。在奂虽然忙于实习，但还是从丹尼尔嘴里大概知道了圣祐的近况。圣祐一周来都在忙着小组讨论的事情，每天除了开会还是开会，连人影都见不着。不过身兼ppt制作和组长的圣祐好不容易终于完成了课题发表。于是课题一结束，圣祐便趁机立刻招呼大家要聚一次。还硬是把本来要写教案的在奂拉了过来，连烧酒也开了。“我要赶紧回去收尾才行。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炒鱿鱼的，真的。” 金在奂哭丧着脸。感到一丝歉意的邕圣祐立马点了一份金在奂喜欢的鸡蛋卷，以此达成了协议。在奂也不再发牢骚，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正冒着热气的鸡蛋卷。不过在奂也还是有自知之明，没沾一滴酒。刚把中午跟旼炫聊过的教案给两人看完，耳边就传来一阵唠叨。
“我们还羡慕你呢，在奂啊。怎么说你也不用小组讨论嘛。”
“实习也真的搞死人了，哥。”
“呀。怎么说你也没碰过有人发表当天才挤出讲稿的吧。”
“我真的差点就在教室里哭出来了。” 圣祐回想起噩梦般的那天，脸上露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，长叹了一口气。把呕心沥血做好的ppt发到了对方邮箱，却一直到发表当天仍然显示为“未读”，圣祐第一次爆发了。“我看你能讲成什么样。” 等到其他组发表的时候，组里负责主讲的那人才撕下几张草稿纸开始疯狂赶讲稿，圣祐第二次爆发了。“那看来的确是你比较惨。” 在奂轻声安慰道。然后往圣祐面前的碟子添了一块鸡蛋卷。
问了圣祐的近况后，丹尼尔又在当事人面前把在奂之前提过的烦恼抖了出来。虽然本来就是很好的至亲所以没什么关系，但自己的事情被第三人听到，心情还是有点微妙。“呀。我什么时候那样说了？” 在奂偶尔打断丹尼尔。要是察觉到圣祐表情不太对，还会适时补充一些事实。在奂实则也在期待圣祐的回答。毕竟比起丹尼尔，圣祐可是要敏锐和直接得多。按照丹尼尔所说大概就是这样了。反正金在奂现在好像是喜欢上了直的。全部都是因为朴佑镇的一句话——“我也有女朋友。”
“那有什么难的？”
听了丹尼尔的描述，圣祐酒才喝到一半又看向了在奂。“啊？” 坐在对面的在奂正嚼着鸡蛋卷。“现在不是那样嘛？”圣祐又开了口。“要是搞不清他的取向，试验一下不就好了。干嘛要想得那么复杂。你们真是太嫩了。” 圣祐无语地打量了一下丹尼尔和在奂。丹尼尔不禁绷紧神经，只有眼睛在一眨一眨。圣祐继续说道：“如果不敢问他究竟是gay的还是直的，那就先亲上去看看。” 在奂嫌弃道那又是什么鬼主意。圣祐反而指责起在奂来。“不是，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？你想想。他经常跑到你家去是吧？睡着的时候还抱了你。那个怎么看还是有点可能性的。有女朋友什么的，我看也是在说谎。现在在推拉呢。所以你要拉一次过来试试看。你们真是，什么都不懂，这可怎么办？”
圣祐偷偷和丹尼尔交换了下眼神。一心只顾着鸡蛋卷的在奂当然没注意到，更没意识到刚才的话都是两人故意串通好的，只是一直点着头。本来就耳朵软的在奂，听着听着，心也像芦苇一样飘啊飘。噢。好像说得真的挺对呢。其实邕圣祐也没料到。金在奂真的原原本本地照自己的话做了，亲上了朴佑镇。
20
朴佑镇确实做了让人混乱的事。虽然说过自己有女朋友，但在奂一次都没见过佑镇和女朋友在一起。在SNS上也没找到一张关于女朋友的照片。那时候撞到的女生虽然有点介意，但是看他们连手都没牵在一起，好像也不是。嘛，不过有可能他本来就是那种不喜欢张扬的人呢，所以也不能轻易下判断。但在奂还是感到很惊讶。无论是让自己把昵称合着’麻雀喳喳’改成’饺子香香’，还是跟着自己注册了游戏，又或是一有空就跑到自己的房子来，全部都很奇怪。如果不喜欢也不会这样了不是吗。在奂反复咀嚼着圣祐的话，努力让自己不安的心镇静下来。
也是。什么时候有见那哥说错过？一边回想着圣祐滔滔不绝的唠叨，在奂悲壮地抓起了手机。因为滴酒未沾，所以酒气什么的是不存在的。真的是100%清醒的状态。完全清醒的金在奂，给朴佑镇打了电话。这也是第一次。万一他不是gay呢？只是因为好奇才顺便去了酒吧呢？要是真的有女朋友呢？疑问不断从大脑里冒出来，不安感也不断扩散中。信号音却突然断了，朴佑镇的声音传了过来，这时的在奂大脑已是一片空白。“喂。” 听到熟悉的嗓音，金在奂不禁咽了一口唾液。“喂。” 听筒又一次震动。在奂这才艰难地开了口。“佑镇啊。”
“那个…我又忘记密码了…”
金在奂决定了要装醉。佑镇笑着说出四位数字，他却撒谎说听不清楚。但接着在奂又开始担心，要是佑镇发短信过来可怎么办，意外地，佑镇却只说了一句会过去那边就挂了电话。是真的不知道可以发短信呢，还是知道却故意视而不见呢。莫名感觉成了的金在奂，一边捣鼓着手机等消息，心想过来可能也需要点时间，一屁股坐到了停车场的楼梯上。
早知道还不如真喝酒了呢。在奂事到如今才开始后悔。明明在佑镇怀里入睡的时候连手都没抓过，kiss又怎么做得了啊。圣祐总是对不安的在奂说出这种不像样的话。“总是让你混淆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货。所以不要再暧昧下去了，赶紧整理好关系。那样对你也好。” 无论再怎么逗在奂玩，起码这句话圣祐还是带着真心。然后在奂在楼梯上等了差不多20分钟。佑镇打了过来。在奂被手机一震，吓得站了起来。“你在哪里？” 感觉佑镇的声音就在附近，在奂也离开了停车场走向大门。已经过了凌晨2点，本来就人迹罕至的小巷显得更加安静。
“为什么每次叫我都是喝醉了啊。怪危险的。”
佑镇念念叨叨地拉长了话尾。在奂也没说什么，只是眨了眨眼睛，就装作若无其事地朝正挥着手的佑镇走了过去。“好好看着啊。不是2729嘛。这样按下去就是三角形图案了哦。” 佑镇看了一眼在奂，猜想着他是不是稍微回过神了，又继续在密码键盘上移动着手指。在奂看着近在眼前的佑镇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咕咚咕咚地吞着口水。这回佑镇好像真的是从家里出来的样子，头发乱蓬蓬的，一股和从前不一样的感觉袭来。
“现在再试试看。”
金在奂被朴佑镇轻轻抓住了胳膊，稀里糊涂就站在了朴佑镇怀里，正要按下密码的手不禁又缩了回去。然后后面传来了佑镇的声音。“又忘了？” 代替回答，在奂慢慢扭转身子，和佑镇对望着。两人的距离，近到中间只隔了一拳。佑镇的脸就在眼前。迟疑了一秒，在奂还是抬起头，轻轻贴上了佑镇的嘴唇。眼睛紧闭着，碰到的嘴唇很柔软，感觉也很好，却完全猜不到佑镇的反应。金在奂渐渐开始不安，和安静贴着的嘴唇不同，脑里已经一团乱麻。要是骂我怎么办。要是还想揍我呢？逃掉之后就此断绝联系呢？
结果先撤开的人却是在奂。小心翼翼地拉开距离后，在奂偷偷眯开眼观察佑镇。佑镇脸上却毫无表情。完全贴近却无表情的脸。就只是用黑色的瞳孔一直看着自己，精神也完全出走的时候，佑镇却瞬间抓住了自己的后颈勾了过去。和刚才不同，朴佑镇稍微歪斜着头。于是在奂最后也闭上了眼睛。嘴唇虽然急促却又小心地动作着，完全就是朴佑镇的作风。之前说过的全部谎言，都随着这个吻，和冰雪一样消融了。现在回想起来，说谎的理由就只有一个。喜欢朴佑镇，这就是全部。
